星輝灑落之地

章十五　雖然嘴上說著不喜歡，但連鑿齒都看出你骨子裡滿滿的佔有慾了

　　幸好賴一心反應奇快，即使還搞不大清楚對方的底細，卻也沒愣住，手上銀槍向前格擋，一面大喊：「住手！」

　　但畢竟仙凡分離數千年，就算是妖族間通用的虯龍語、人類俗稱的漢語也經過長時間的演變，鑿齒聽不懂是意料之內，況且鑿齒好戰，就算聽懂也會照打不誤。

　　在賴一心的格擋下，短矛的確向外傾，但鑿齒怎麼可能會放過敵人，在半空中將短矛向後收，身子縮在盾牌後就往賴一心那兒撞擊。

　　而在鑿齒一動作時，賴一心就察覺對方的力道、速度不下於己，更可以說是略勝一籌，眼看對方全力向自己襲來，雖然他很想迴避後再攻擊，但正後方是葉瑋珊，他也只能咬牙硬撐，改格擋為拍擊，朝盾牌急揮。

　　槍、盾兩相撞擊，在強大的物力下產生出巨響，鑿齒因在空中而急速向後飛，賴一心則被震得向後倒退兩步，不只虎口發麻，整條手臂也感覺不像自己的，又麻又痛。

　　「住手！你是聽不懂人話嗎！」賴一心心中暗自戰慄，這與以往遇過的妖怪不同，不確定能不能溝通，但卻有一定的戰鬥技巧，還會使用武器，這種敵人想必難纏，而最難纏的是這種敵人可能還不止一個！

　　「一心，這是妖怪！別留情，要下重手！」在李宗兩人還沉浸在巨大衝擊時，葉瑋珊先一步回神並做出警告。

　　在葉瑋珊的大喊下，李宗兩人終於恢復清醒，看到鑿齒又拿著短矛向賴一心飛撲，他們連忙揮劍射出兩發劍炁，同時撞上那片長盾，鑿齒似是不滿他們的干擾，乾脆放棄賴一心這在牠的認知中「比較大尾的獵物」，先撲殺掉這些討人厭的蠅蚊。

　　抓住鑿齒抽身的空檔，賴一心趁機回頭道：「瑋珊你們退後點，這暴牙妖怪力氣比我還大，我不能死守一處。」

　　「這……」葉瑋珊遲疑地看著碧綠色的防護罩，防護罩能防炁防物理攻擊她已經知道了，但卻不確定防護罩會不會跟著移動。

　　「防護罩會隨保護物的移動改變位置，你們退吧。」沈洛年催促，但自己卻像腳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動。

　　「那你……」

　　「別瞎操心，那種程度的妖我還不放在眼裡。」沈洛年隨意地擺手，無畏地道：「先讓一心試試看能不能對付，如果不行我再殺掉。」

　　「原來如此。」葉瑋珊放下心，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在戰鬥時妖怪有時會略帶恐懼地看向這裡，原來是在忌憚著沈洛年嗎？

　　不過，為什麼除了他所外放的炁，我無法感覺到他體內的炁呢？葉瑋珊猛然想到這個問題。

　　事實上，那隻鑿齒其實也感覺不到沈洛年身上的炁，但雖然感覺不到炁，卻能聞出他身上的味道。

　　那隻鑿齒敢以即將到嘴邊的肉發誓，那邊那個長頭髮、長的像女人的絕對不是人類！——至少不是純人類。

　　不過這還不是讓鑿齒如此戒慎的理由，不是人類算什麼？自己也不是人類啊！真正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從那人身上傳來的，濃郁卻又稀薄的血腥味。

　　——乍聽之下非常矛盾的回答

　　說是濃郁，因為牠肯定對方是能在戰場上自由自在、來回穿梭，來一個可以殺兩雙的強者；而稀薄呢，則是從他的態度上得知——如同護雛母雞般，小心翼翼地觀察自己是否會傷到那個拿著長槍的人類——他應該從殺手轉職成當保母了。

　　在短矛刺穿那群人類當中的某些人的身體前，自己絕對會先鑿齒頭落地。那隻鑿齒真心誠意地認為。

　　因為實在是太明顯了，不管是拿著銀槍的人類、矮矮胖胖的人類、拿著銀色細棍的女人類，還是綠色眼睛的人類身上都有那個恐怖傢伙的味道，尤其是那個綠色眼睛的人類！除了他自己本身就牠聞來有點奇怪的味道，剩下的全是差點把牠薰昏頭的媚香——那傢伙不是夢魔一族的，就一定是仙狐一族的。

　　對於自己的領地會留下記號，對於自己重視的人會留下氣味也是同理可證。

　　那麼，身上沒有味道的兩隻又煩又弱的人類及外面的一大群人都是牠的食物了。鑿齒如此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