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灑落之地

章二十　跑步少女（下）

　　只經過了一個轉角，兩人就已來到老張排骨飯的店門口，先是點餐、付帳後，他們就找了兩個空位坐下。

　　「我想你對我沒有任何意思……那為什麼要一直看著我跑步？」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兒後，吳佩睿帶著好奇的神色發問。

　　沒有回答問題，沈洛年反而還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知道我對妳沒有意思？」自己的表情太過平淡，眼神也太過冷漠，很容易就能發現自己並不是陷入戀愛的人，但這樣長時間的注視也很能引起誤會。

　　「嗯？因為你不是已經有戀人了嗎？就是謝學長嘛。」吳佩睿理所當然地說。

　　沈洛年有點微怒地道：「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而且我們已經絕交了。」這件事已經在學校裡傳得沸沸揚，面前的那位少女沒道理不知道。

　　「喔，那就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曖昧不明、充滿綺麗幻想的關係囉？」吳佩睿歪著頭吐出了更勁爆的話語。

　　「……這是誰告訴妳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實在不想認為眼前這個活潑可愛的少女是某種讓他聞之卻步的宅腐族群。

　　「學姊。」少女歡快地回答，接過被服務生送來的排骨飯，又說：「對了，我吃飯時是不講話的，吃吧。」動作稱不上優雅，但卻快速、精準，如同軍人一樣，三兩下就把餐點消滅光光；反觀沈洛年的餐盤上還有半座蛋包飯山。

　　「你吃好慢。」不滿聊天對象抽不出空陪她聊天，吳佩睿抱怨道。

　　是妳吃得太快了。洛年翻白眼，果決地放棄還剩有一半的餐點，開口問道：「妳還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一直看著妳嗎？」

　　吳佩睿歪頭想一下，說：「不想。我比較想知道妳跟謝學長為什麼會吵架，說嘛、說嘛。」

　　這丫頭……沈洛年好氣又好笑地道：「不要！」

　　「小氣鬼……那為什麼要一直看著我呢？」吳佩睿嘟起嘴來，改問另一件讓她有點在意的事。

　　「我不想說了。」她的反應還蠻有趣的，不禁讓沈洛年忍不住想逗逗她。

　　「咦——！怎麼這樣！」果不其然，吳佩睿馬上不滿地嚷嚷起來，鼓起臉頰的幼稚模樣加上那張娃娃臉，合適的令他忍不住笑出來。

　　「笑什麼啦！」馬尾少女氣惱的喊，但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少女與少年的笑聲在空間中交錯迴盪，店老闆也不禁勾起嘴角，一邊想「年輕就是好啊」一邊炒菜。

　　停止笑聲後，沈洛年又基於不該浪費食物的想法，撿起擺在一旁的湯匙繼續跟蛋包飯奮鬥，而吳佩睿則隨意地讓視線到處遊走，最後定在電視螢幕上，她突然嘆道：「唉，我好想加入道武門喔。」

　　電視上正播報著關於白宗葉瑋珊那組的新聞，身為道武門中平均年齡最低的小組，他們受到社會大眾相當高的關注，甚至有些三流小報社還拿他們來炒作新聞，把他們當成偶像明星般，毫無根據地寫些三角戀情之類的無聊八卦，無聊到就算給懷真那個笑點很低、很奇怪的萬年仙狐看，她大概也笑不出來。

　　嗯，說不定記者們其實很適合當魔法師，他們老是這樣天馬行空的幻想，精智力應該很多。沈洛年一面認真地考慮著，一面隨口說：「那就加啊，白宗不是一個月前才做過招募？」

　　「我的資格不符。」吳佩睿噘起嘴說。

　　「欸？妳未滿十五？」不拘性別、沒有殘缺，腦子飛快地轉著，沈洛年最後不可置信地問出這可怕的推論。

　　「嗯。我跳級，今年十四歲。」吳佩睿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略帶得意地道。

　　這種身體、十四歲？沈洛年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這情形、跟他相反……

　　驚嚇之餘，沈洛年語氣勉強地問：「妳為什麼想加入白宗？妖怪很可怕的喔？」據他所知，之前不小心被一心和子泓兩個大帥哥拐走神魂的女學生一看到影片就嚇得不敢加入了。

　　嘖，幹嘛要突然想到他，一想到他剛剛的好心情就突然消失不見了。沈洛年不爽地嘖了聲。

　　「我才不怕！」吳佩睿固執地說。

　　「但妳的父母同意嗎？」

　　「家裡沒人管我，我自己決定。」吳佩睿斬釘截鐵地說。

　　看到她如此堅持的模樣，沈洛年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妳跟我來吧。」

　　「咦？」吳佩睿呆住了。

　　「我帶妳到他們的練習場去」沈洛年起身，拿起擺在一旁的書包，「他們應該會看在我的面上收妳，而且他們也很缺女孩子。」

　　「缺女孩子？」吳佩睿愣愣地重複，接著擔憂地道：「可是別人都說我不像女孩子，這樣也可以嗎？」

　　回頭給少女一個安撫的笑容，沈洛年笑說：「別擔心，如果他們肯收妳，到時自然會解釋。」

　　帶著吳佩睿來到地下練習室，雖然依照與白宗的熟稔程度可以直接推門進去，但現在該說關係有點尷尬嗎？總之，還是敲個門好了。

　　過了片刻，門被拉開了，探頭出來的卻是他過去三個月急欲見到、現在卻想離的越遠越好的謝子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