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灑落之地

章三十四　武器‧認可

　　看著眼前的鬧劇，白玄藍輕笑了幾聲，待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她身上時，她又接下去說：「你們有些人可能聽我提過，宗派中有所謂的『密傳法門』，此法代代只傳宗長和少數門徒，為護宗執法之寶，其實不只是白宗，同樣在臺灣的李宗、何宗以及沈宗，也都傳承著這套法門……只要學到這法門，無論內炁、外炁的效果，都能有大幅度的提升，獲傳之人，將比一般弟子強大許多……」

　　「宗長，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事？」劉巧雯詫異地說。

　　白玄藍沒回答，只搖搖頭歎口氣說：「過去的時代，也不需要太強大的能力，可是，眼看妖氛漸起，洛年說的對，似乎該是解禁的時候了。」

　　「宗長！」劉巧雯有點焦急地說：「請再多考慮一下。此法一傳，依個人資質不同，將產生很大的能力差異，若有門徒仗技為非作歹，恐難制服……」

　　「巧雯。」白玄藍望著劉巧雯說：「今日我們準備圍剿的狼妖並非普通妖物，除修煉密傳法門者無法對抗，既然已出現這種妖物，此法已不可自密，我寧願失去對門徒的控制力，也不能讓門人因為這種理由死在妖怪爪下。」

　　劉巧雯啟唇，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不過最後仍是順從地低頭說：「既然宗長心意已決，那麼我也不多說什麼了。」

　　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沈洛年瞇起眼看向劉巧雯，她周圍的情緒只用一個詞就可以概括形容：不滿。

　　「妳能了解就好。」白玄藍露出一個微笑，接著轉身對眾人沉聲說：「其他宗派未必會這麼早傳授此法，但這只是早晚問題，你們絕不可仗法欺淩未受傳者，當然更不可以此為非作歹，否則本宗所有門徒當合力擊殺，絕不寬貸。」

　　見白玄藍難得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說話，眾人不自覺地也嚴肅起來，但在全場一片靜默時，沈洛年卻突兀地冒出一句：「我先到外面一下。」

　　「洛年你不需要特意迴避啊。」白玄藍苦笑，「畢竟你也已經習得了。」

　　「並不是迴避，只是我也有些東西想確認而已。」

　　「是嗎……」

　　「沒錯，所以你們就好好加油吧。」沈洛年揮了揮手，走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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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精匕、幻精匕……」沈洛年呼喚著，語氣輕柔地宛如對情人絮語，但是被呼喚的對象，是一對雙匕。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可能會認為他得了失心瘋，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舉動很蠢，但為了確認他的猜測是否無誤，就算這很蠢他也還是必須去做。

　　「主人……」「我不承認你。」

　　他是有聽說過擁有自我意識、能夠認主的精體武器。母親曾經像是在說童話故事一般，告訴他五大古仙之首的鳳凰就擁有一把由高精幻化而成的空間型武器。

　　雖然幻精匕絕對還不到高精的境界，但元精應該有了吧？所以擁有自我意識也不是什麼太不可思議的事。

　　重點是，由同一塊幻形石分裂出來的幻精匕竟然出現分歧，而分歧點還是出現在對主人資格的認可上——

　　一把稱手的武器能讓人發揮百分之百——甚至更多——的實力；反之，一把不願配合主人的武器有可能讓使用者走向毀滅。

　　儘管目前並沒有出現這種傾向，但謹慎一點總是好的，因此，就算幻精匕回應自己的機率是多麼低微，他還是得嘗試看看。

　　「幻精匕、幻精匕……」沈洛年呼喚了一陣，但幻精匕始終沒有什麼回應，最後，沈洛年安靜了下來。

　　為什麼不願意回應自己？不認同自己的那支幻精匕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另外一支也保持沉默？

　　「洛，你怎麼拿出武器來了？」先是從木製的雕花大門探出頭看，謝子泓進一步推開門走了出來，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問。

　　「沒什麼。」見白宗眾人一個個依序走出，沈洛年收起了幻精匕，視線緩緩掃視過眾人後問：「大部分都選專修嘛……子泓你選輕爆？」說到這，他的語氣高昂起來。

　　「單只有輕訣威力不夠，所以又修了爆。」謝子泓接著說：「比例是一半一半。」

　　「所以就犧牲了防禦？」沈洛年突然覺得有點暈眩。

　　「是啊，反正我還有洛啊！你不是輕柔雙修？」謝子泓笑瞇了眼。

　　什麼叫還有我！又不是真的要跟你組隊！要不是現場還有好幾雙眼睛在看著，沈洛年實在很想對那笑得一臉春風的英俊少年大吼，順帶附送幾拳把對方狠狠打醒。是不是剛剛不該一時心軟？竟得意忘形成這樣！

　　但當他對上謝子泓那翠綠瞳孔時，卻捕捉到其中的歉然——這完全澆熄他內心的不滿。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故作不悅地嘖了一聲，說了句「隨便」。

　　畢竟就算他再怎麼樣希望對方選擇輕柔雙修，也僅僅只能是希望而已，真正做出決定的人必須是謝子泓，他不能、也不該影響對方的決定。

　　如果謝子泓是覺得會麻煩到他而感到抱歉，卻在經過仔細思考後仍決定這麼做，那麼，他會尊重對方，反正也承諾過守護了，從「幹掉所有對謝子泓產生威脅的生物」變成「阻止他們靠近，必要時宰掉」其實也差不了太多。

　　「哇喔！子泓你要小心了。小心哪天被逆推了啊！」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哄笑起來。

　　沈洛年的注意裡也因此從謝子泓身上移開，漏看對方唇畔的那抹苦澀笑容